我是土生土长的上虞人,老家在古城丰惠镇的方家泊村。这个山水相连、风景秀丽的鱼米之乡,是我人生第一故乡。故乡是可爱的,也是美丽的,更是一块值得留恋、自豪的乡土。而今,我离开她已有50多年了,在这漫长的人生岁月中,虽人在异地,但游子的那颗心总是连着她,每时每刻都会牵扯挂念着她。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往事,至今记忆犹新。正如我孩子们去年国庆回乡时所说:“千年不断娘家路,故土情深爱上虞,游子心系故乡情,魂系梦绕在心中。”这种难以割舍的恋乡、思乡之情,正是中国老百姓素有的家国情怀,在外地工作生活的每个上虞人,都会感同身受。
我原是一位普通的农村青年,根本不懂得什么叫乡愁,经历过大兵团运动,生产队集体劳动,背朝青天面向田,天天赤脚在田间,汗水如雨勤耕耘,战天斗地换新天。大跃进时代的1959年12月,我响应国家号召,应征服兵役,来到海军东海舰队,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海军战士,并学习医疗卫生专业。在部队大熔炉里我锻炼成长,也从此离开了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方家泊。由此,我与上虞故乡母亲的血缘之情,思绪万千的浓浓乡愁,伴随着我的人生历程奔流不息,离乡越久,思乡越烈,离乡越远,乡情越深。
在部队军事训练和医学专业学习期满,我被上级领导分配到福建前线厦门部队,坚守海防边疆,为部队指战员们送医送药,全心全意为部队服务。
那时的厦门,可以说是最前线,美蒋特务进出频繁,战事形势非常紧张,厦门与金门、马祖仅一海之隔,每周在一定时间内要炮击,这是海防前沿的常规战事。用望远镜瞭望,可以清楚地看到驻金门、马祖的台湾国民党军队在调防、挖筑防空战壕、修建军事工地等。两岸时而炮火隆隆,火光闪闪,战斗气氛异常紧张。
记得有一次,我下连队出差去福建泉州市永宁镇。那是个侨乡,可以游水去金门,我们部队在那里值勤放哨。一个当地村民,气呼呼地跑来,要找部队医生,说他家有人生病,想请部队的医生去看病,我请示领导后随老乡前去。我给大爷诊断后是感冒发烧,当即服药打针。回部队时,老乡一定要亲自送我,他说:“今天金门岛上的国党部队要打炮,你一人回去我不放心。”果然走了一半路,金门打炮过来了,隆隆几声炮响,震声欲耳,炮弹落在离我不到百公尺的地方,霎时烟雾缭绕,弹片飞石泥砂满天飞。机灵的老乡,眼急手快,将我压倒在地。他一直安全护送我回到部队才回去,由此看出前线军民的鱼水深情。
1966年3月,我复员转业到地方,在交通部广州黄埔港务局港湾医院工作,从事中医、针灸、理疗和男女不孕不育专科门诊40余年。这是我下地方医院工作的开始,也是我人生的新起点。从此,在祖国南大门广州创业定居,才有了我今天第二故乡之说。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岁月催老。回想我在广州定居已有五六十年了,可以说,我的事业在广州,也为广州人民做了不少好事。但细想之时,也深感遗憾与内疚,觉得愧对故乡。记得八九十年代,上虞市委、市政府领导,每年一次来广州召开虞籍乡亲春节团拜会,希望在广州、深圳、香港的虞籍乡亲,回乡投资,为家乡建设添砖加瓦。当时我想,我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能为家乡做什么?
我曾参观过上虞乡贤馆,上虞当代竟有这么多杰出的乡贤,如香港同胞张杰先生、著名电影导演谢晋、申奥功臣何振梁、稀土之父徐光宪等。他们热爱家乡,关心家乡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使我深受感动。乡贤精神是新时代家乡建设的灵魂,也是上虞的骄傲,他们不愧是这个伟大时代的楷模,更是我们在外游子学习的榜样。
悠悠故乡情,拳拳赤子心。八十年代的一次探亲机会,我回到了阔别几十年的故乡上虞,一个月的探亲假期,除了访亲会友,其余时间都为乡亲们看病搞义诊,先后在丰惠、百官和革命老区梁弄举行三场义诊活动。当时,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病人很多,虽然忙,但不觉辛苦,感到能为家乡人民多看病、看好病,是我的心愿。当时的管婆婆,因中风偏瘫三个月,我每天为她针灸、理疗、按摩,经一个月的精心治疗,管婆婆偏瘫的肢体,终于能慢慢伸展活动,可以柱着拐杖下地走路了。安渡村的徐姓夫妇,结婚三年未曾生育,经检查男方精液有问题。我采用中西医药物治疗,次年小两口抱着胖娃娃登门道谢,用她奶奶的话说:“有了小孙子,我们家庭多幸福。”……
在农村,的确有很多慢性病、常见病、多发病,如颈椎病、肩周炎、腰椎间盘突出、坐骨神经痛等,严重影响着农民的 健康 。我深深地感到如何多快好省地为乡亲们多看病、看好病,解决患者的痛苦,这是我做医生的应尽职责。每当我看到那些慢性病患者点头向我微笑时,我内心感到无比的欣慰和高兴。
最近10年来,我每年回故乡一次,为父老乡亲们服务,把有生之年,作为人生最大的奉献,做一个心系故乡的追梦人。故乡呀,您永远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