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正在打井水,突然听到了马蹄声,“嗒,嗒嗒,嗒!”马蹄越来越近,等我把最后一桶水打完后,我爹来了,他把我带到了我家的门口。我好奇地看了看,周围有很多人,人的中间有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他穿着盔甲,大声吼道:“听好了!”,好像生怕我们听不到一样,“现在的战乱越来越多,皇帝诏曰,每一家都要派一个青年到边关守军......”他说得很快,我一句也没听懂,等他说完,突然从他的后面冲出来,他们一把把我抓住,我听到爹娘在门口撕心裂肺的声音:“我的儿啊~!”他们想追上来,可是却被那几个人踢了回去。后来我才知道我原来被充军守边了......
65年过去了......
我从一个小青年变成了一个老人,我真庆幸我活了下来,并且,我退役了。我怀着高兴的心情回到家乡,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乡里的人,我高兴又忐忑不安地问:“我的家还有谁?!”那人知道了我的事后,他过了半响,不说话,我忐忑不安的心情加重了,我急忙问:“我家还有谁?”他终于开口说:“远看那是你家,松柏树下坟墓是一个接着一个啊。“什......什么!”我强忍住泪水,到了破烂的家,不,它现在已不是一个家了,它只是一个破烂的房子。在这里,杂草丛生,听庭子的中央长满了野谷子,而在旁边长满了腐烂的植物和杂草堆,我来到了当年被抓的地方,“我的儿呀~!!”这一句话反复回荡在我的心里。我又来到井边,这个上边长满了野菜,在井里,只有一只蛤蟆在孤独的鸣叫。“扑啦啦!”一只野鸡从房梁上跳下来,过了一会儿,我又看见一只野兔从狗洞里钻来钻去。我打开了房门,这里面的灰尘和腐臭味侵占了我的鼻子,“咳!咳!”我连打几个喷嚏。我把谷子拿来舂了,再做成饭。这时,房门忽然被打开了,“哥,饭煮好了吗?”我的妹妹突然进来了,我看到妹妹,非常吃惊,然后看了看锅子,我立刻低下头来做饭,哈哈,我的妹妹还在。我高兴极了,边做边说:“马上就做好,你可以......”我又抬头一看,屋内空空如也,房门也没有被打开,原来是幻觉!我的情绪又低了起来。做好了饭菜,我却不知道给谁吃,我可没有心情吃饭。我坐在门槛上,望着天空,天空......黑色的。我望了半天,泪水一滴一滴地掉下来,掉到了饭碗里。我忍不住向松柏树下望了望,全是坟墓。我走过去抱住一个墓碑痛哭起来......
改写<十五从军征>
秋天已经接近尾声了,连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也已凋落。天色已近黄昏,在凄清的羊肠小道上,走着一个孤零零的老兵。
他两鬓斑白,一身破旧的布衣,那老树皮似的手拄着一根拐杖,蹒跚地朝着他记忆中的家乡走去。
65年了!整整65年啊!或许,家乡未曾发生过多大的变化,但这位60个春秋未曾踏上过故土的老人,却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老兵又累又饿地坐在路边歇息。这时,一个农夫模样的老人走过,老兵赶紧追问:“请问老哥,这桃花村怎么走?”
“那不就是吗?”老兵顺着老者的手望去,可不是?——有时候家就近在咫尺,却又找不到。
在这动乱的年月,我可亲可爱的亲人们啊,竟无一幸存者吗?满怀希望,满腹衷情,六十五年的风霜雨雪,六十五年积压心底的感情,向谁倾诉、向谁表达啊?唯有那青青松柏、垒垒坟冢吗?那,就是我的家吗?不,不,不可能!
遥看近见,满眼更加荒凉凄楚的景象。室空无人,野兔见人钻进家畜窝中,野鸡惊飞落到屋内梁上,庭园荒芜杂乱,井边、中庭随意生长的葵菜和谷物,人去屋空,人亡园荒,倍伤人心神。你看,一个风尘仆仆的老人,站在曾经炊火融融、庭园整洁的“家”的面前,孑然一身,形影茕茕,盼望了六十五年可又无一亲人相迎的家,竟然比想象的还不堪十倍、百倍……
有些迷蒙、有些浑噩、有些凄怆的老人,象对“松柏冢累累”不闻不见一样,对荒凉的家园的感触也变得麻木了。于是,他默默无言地舂去成熟的谷子的皮壳,采下冬葵嫩嫩的叶子。而当饭熟羹沸时,他才恍然想起不知该给谁吃。
他走出年久失修的破门,向东方看去,他也许还抱着希望,他看到了谁?看到了什么呢?他也许看到了久别的亲人?也许什么也没有看。他茫然地从幻想中走出来,潸然泪下。他已不能象年轻人那样嚎啕大哭,只有那凝聚着六十五年的艰辛、六十五年的思念、六十五年的盼待、六十五年的沙场风尘、六十五年人世沧桑的老泪,扑簌簌落到满布征尘的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