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日记》是中国现代小说的开山之作。这“开山”的含义,并非一种文本始创的粗制旁作,它除了揭开白话小说现实批判性的新纪元,也是中国“现代派”小说的鼻祖。西方“现代派小说”的评论家一致认为,“生存悖论”是现代派所要表现的重要主题。而鲁迅的《狂人日记》所展示的一种生存的困境与尴尬又可尝少见?第一,狂人虽狂,世人又谈何不狂?世人清醒而狂人又却患“迫害狂”,倒过来,世人的愚昧麻木短见不正是清醒者的生存困境,狂人看清社会吃人的本质,而世人以这种看清为混沌的弱智。狂人生存于吃人的社会,厌恶吃人的人,最终自己也难以免去吃人的嫌疑,不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生存悖论。第二,吃人的人,借着自己愚昧的见解而最终难逃被吃的噩运,被社会被舆论所吞噬,不也是吃人者的生存悖论。个人的生存是荒谬的,毫无意义的;群众的生存,集体的溃败又意义何在?
中国新文学史上的第一篇白话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