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错过的背影
晨曦,父亲为他掖了掖被角,转身只留下一个行单的背影;大雨,父亲抓起一把雨伞冲进雨林寻找他,断线掉落的雨珠模糊了他的背影;深夜,那个为了他的安全而蜷缩在树底下的背影;深秋,送去温暖的一瘸一拐的背影……
只是,这些背影他都不曾看见过,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只是个蹲过监狱的仅享有“父亲”这个称呼的人。当父亲回到家中时,父子两人都默不作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关系慢慢地转变。
那天雨夜,母亲把他的成绩单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愤怒地骂道:“怎么你最近成绩下降那么多!听老师说你还去网吧,是吧?!”父亲听到母亲的话,脸上青筋暴起,粗糙的手大力的拍打桌子,倏地站起来,那拍红了的手掌正欲往他的脸上揍,却出乎意料地,听到了——“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的人凭什么打我?你根本不配!一个从来没有给我机会叫一声‘爸爸’的人,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父亲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红着眼破门而出。那天的夜晚风夹带着雨点疯狂的嘶叫,树木摇曳着身体……父亲愣了一愣,抓起雨具就往他消失的方向跑去。他错过了,那个为了他而不顾风雨的阻扰冲进雨中的背影;他却错过了,他个无畏的背影。
淅淅沥沥,大雨转小雨了。父亲正到处摸黑地寻找他:他问遍了他所知道的朋友,找寻了林间每一条小道,去了他最喜欢去的球场(父亲会经常去那个球场,躲在不远处看他打球)可现在他还是不在那里……父亲找得着急,却没注意脚下的小坑——父亲的脚崴了。可他还是咬咬发白的嘴唇,用手拖住受伤的脚一步步地前进。终于,他再山脚的小茅屋里找到熟睡的他。父亲不忍吵醒他,可又怕晚上他一个人在野外不安全,于是父亲拖着腿找到一个能看到他且稍能避小雨的地方坐下,决定那晚上他就这样保护他的儿子。可是,他却不知道,他又错过了——那个为了他而宁愿自己捱苦受冻蜷缩在树旁的背影;他错过了,那个无私的背影。
第二天早上,他回到就家却不见父亲,但他什么也没问,以致于看到父亲那一瘸一拐的背影,他掖什么都没问。
直至到了秋天,枯黄的叶子纷纷落下了,天气开始转凉了。他回到宿舍,看见着自己床上已铺上了那温暖的棉被,而其他床铺空空如也。他走到阳台,不经意间看见了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极像那个人的背影。碰巧他的手机响了,他兴奋地说:“妈妈,被子我看到了,你怎么也不等我放学后再走呢?”电话那边停了一会,发声:“娃儿啊,那被子是你父亲送过去的啊!还记得今年夏天的那个下雨的夜晚吗,你父亲冒着雨出去到处找你,不小心崴到了脚,找到你后不想吵醒你,但又担心你的安全,便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坐了一晚上,那天后你就发高烧,那些你都知道吗?现在你父亲又坚持要自己送你被子给你……”电话那头梗咽了一会,“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肯原谅你父亲?其实着世界上的父亲都是无罪的啊!”“嘟嘟——嘟嘟——”他抖着肩膀,脑海中一直重播着那个一瘸一拐的背影,泪流满面。这次,他终于没再错过,那个为了他的温暖而忍着疼痛默默来去的背影;这次他没有错过,那个叫沉默的背影。
月台上,父亲提着行李微笑地说:“你们放心,明年一定让你们娘俩过个好年!”茫茫人海,看着即将消失的背影,他心中埋藏已久的话脱口而出:“爸爸,一路顺风!”那个背影站住了,抖抖肩膀,却没回头……这次的背影,叫责任的背影。
现在,他已深深明白,他曾经错过的多少背影,他以后将要努力珍惜的多少背影,都是父爱的背影。
曾经错过的花开花落
樱花淡粉色柔嫩的朵儿静静地缀在褐色枝干与浅绿色叶子交织地缝隙中,恬静.优雅,虽毫不显张扬,却由衷地透出一股热情,如此盛大。
如此盛开了三四天,忽地一场大雨,第二天清晨走进校园,那是怎样一幅画面,掺杂了淡淡的雨后叶子独有的清香和丝缕花瓣的馥郁,映入眼帘的是半干的路上洒满了残落的娇嫩的樱花迷人的花瓣。那是怎样一地的繁华,我已不忍践花而过,只在一旁静静品赏略带忧伤的残美。这是四月里漫花的幽语。
有时一个灿阳装点下明媚的日子,轻风缓缓抚过,裹挟了阳光的气息,顺带着裹下瓣瓣樱花,带着对树的依恋,花瓣难舍地渐渐飘下,空气中就浮起了淡雅的清香,依然如此恬淡.静美,纵使是残落的。
忽又忆及那年的我们,依旧是漫步于这个校园,依旧是如此繁盛的樱花,依旧目睹着残落的静美,依旧……好似一切都不曾改变。而你我却就在这不曾改变的情境下渐渐疏离。今日,我唯能一个人独自漫步在这曾经与你共赏的景致前,没有了那时谈天说地的欢笑,没有了往日单纯清澈的情感,没有了与你同行的简单快乐,或许这些此生都再不会有,我也的确真切地体会到了所谓的物是人非啊,而这是我该哀伤的吗?
犹记得那时,我伫立树下,看花瓣渐落,不由感伤那是“点点离人泪”,却连走向衰败的过程也浸透了优雅,你却不以为然,解释樱花终将残落,拥有了如此繁盛的过程也就无悔了,又何必去苛求所谓的完美呢?有些事始终求不到一个自己渴望的结局,而我们在其中却总是无力的,毕竟我们那么微小,能做的也只有接受和顺应吧。
的确,如今又伫立树下,已经能够试着品味出那些话的意味,“有些事始终求不到一个自己渴望的结局”,听来残忍,却又是任谁也难以改变的现实,我们可以做到的也就只能是接受吧,那么无力。你知道么?而今我已不再那样忧伤,不会整天注视一处黯然神伤,学着不再为不必要的事情烦心,乐观地对待每个问题,而你却已不在,不再在我身边,看和那年一样的景致,见证在你影响下我的改变。
我们就这样在花开花落间错过。
错过,在那个樱花散漫的季节。
错过,也只叹花事颓靡。
曾经错过的那阵风
风的低语,永远未名而沉重。淡然之后的须臾片刻,刮过人生的视线,纷飞在蔚蓝色天际,消失在鸟瞰不到的寰宇之中。人生履历是拓写在风景里的景物,飘飘渺渺,明灭可见。所经历的事物与感想,就是风,然后飘渺、吹拂并叠合在其他的景物里,交集在人生中,恍恍惚惚……
纷繁明媚的阳光滴落在心灵的田野上,一派高远。我是那静坐在田埂上等待着风吹过的孩子,淡淡的芬芳从风中漂泊在我的手中,抓不住的感觉,然后飞走。我只能独自遥望,缓缓低语,喟叹着什么,在时光的斑驳里想要写下一点点我的眷恋。
生命的痕迹必然都会被历史的车轮碾过,所以我的生命必然走过,生命的风向我吹来的刹那,是一种渺远的感觉。逐渐长大的时候,我懂得正面对待吹来的风。明灭的光影会掺杂在我的视线里,但是我缓缓眯起眼睛,就可以感受得到,看的清楚,这阵风吹来的时候周围的景物和我心灵的呼喊。无论是狂风还是清风,只是别有风韵的景致,是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的一种境界。当我学会感受人生的风的时候,我明白了成熟后,可以看到的到人生景致是如此大气蓬勃。淡淡的跟着风吹过的声音,感受刚刚拂过脸颊时给我的低语,人生的履历让心智成熟起来,变得淡然。
但我发现,我会错过。那阵风迎面扑来的时候,有时候我侧身遥望,却不再感受到那阵风。或许是温暖的感觉,或者是淡淡的清香,或者是狂乱的急吼。而我急忙地转身寻找的时候,时光错,不更迭,我的那阵风早已吹向别人,无法触及。这种难受的失落我常常拥有。我童年的那阵风,就遗失在我走过的田埂上,飞向了傲蓝色的天际,告别了属于我的一个年代,然而我却还没有思考,还没有学会感受,他已然飞开。曾经错过的那阵风,变成人生的一个咏叹调,变得缺失,但因为缺失却开始美好。不知道说了什么的时候,却又有点明白了人生的含义。这是广义的风,却是人生的一种幸运。
“哗——哗——”我站在时光的隧道里追念我曾经错过的那阵风,那阵人生的风。我在每个人的思想里,文学里,看到过那阵风的痕迹,那阵童年之风的痕迹。明明灭灭,山伟岸而安静,仿佛安静的可以掐出水来。我看着那阵曾经错过的风的痕迹,发呆而凝视。淡淡的山水痕迹也只是别人的感受,我的童年,在恍惚里度过,是一种悲伤还是幸运。
蓦然,我回首了。那阵人生的风离我更加遥远,但我无法。扼守回忆毕竟不是生命的意义,我转过头,遥望山水,明明灭灭,准备迎接新的那阵风。
曾经错过(的时光)
开始喜欢在光明的时候怀念过去。
我的年龄不算大,但是学会了像成人一样多愁善感,就像在小学的时候怀念幼儿园,在中考的时候怀念以前的时光。曾经被人打趣地说,你会不会一直这样怀念下去啊?现在想,应该会。会一边写着无聊的文字一边带着深度数的眼镜,一边吃着温暖的饭菜一边听着妈妈的唠叨,一边想着过去一边走现在的路。
电脑屏幕上的光标一直在闪啊闪,仿佛在提醒着什么,我好像又要回到以前的日子,在睡梦中被尖锐的哨声吹醒,醒来后套上大大的校服,嘟囔着那该死的哨声,然后一边走着一边擦着面霜。模模糊糊下了楼梯后掏出饭卡买两块钱的早餐,快手快脚地吃完早餐回教室看昨天没看完的小说。每进来一个同学就向他说早上好,然后满足于同学吓一跳的表情。看着手表数着一秒一秒过去的时光,就像在一点一点地偷吃掉一块巨大的蛋糕。
会在上课的时候跟旁边的人传纸条,地理课总是不听,认为那个地理老师长得好难看。下课时跟同学打打闹闹,疯一阵后拿上水壶冲向打水间,然后在上课铃打响的时候冲回来,激动庆 幸于 老师还没有来。一边叫着同学的花名一边笑得没心没肺,好像全天下都围着自己转。在中午时会叼支牛奶去篮球场边看帅哥,过了十分钟后心满意足地去吃午饭。
下午放学之后,会疯一样地跑回宿舍,然后大力地推开宿舍门对宿友说“我回来了!”,开始洗澡洗衣服,喜欢将手浸入凉水的感觉,会望着从阳台射进来的阳光发一小会儿愣。六点时迷迷糊糊地回到教室,听着头顶的风扇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音,担心它会不会掉下来,写完作业后对着玻璃上的倒影发呆,想想之前看完的言情小说的悲惨情节。对自己说,这就是我的初中生活了。
曾经的时光毕竟是曾经,而且还是错过的。
浪费掉的时光就像浪费掉的钱,皱巴巴地不知道躺在谁的口袋里,但自己就是永远都要不回来,与其说怀念以前不如说追悼过去,那些过去的、已死亡的时光,就只会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记忆里。而现在却又是与过去形成鲜明对比的快节奏的lifestyle(生活方式),反应不过来的只好好像被人打了一棒似地呆愣在原地,麻木地重复着每天固定的动作,无非是那些。
一直不知道“错过”这个英文怎么写,只不过知道“时光”是简单的“Time”罢了,现在想想,我的曾经,我的错过的时光,那些浪费掉的日子,就像在木地板上旋转着、舞蹈着的高跟鞋,毫不留情地在棕色上面划出一条又一条白色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