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鲁迅》 2011年10月19日是鲁迅先生去世七十五周年。 1946年,鲁迅逝世10周年的时候,作家范泉在他主编的《文艺春秋》月刊10月号上推出了一个纪念特辑,以“要是鲁迅先生还活着”为题,邀请15位知识分子笔谈。茅盾、田汉、施蛰存、臧克家、萧乾等纷纷提笔,所答均紧扣当年6月内战全面引爆之时局,好几位作家谈到李公仆、闻一多的遇刺,郭沫若、马叙伦的挨打,认为鲁迅如果活着,也难逃厄运。 当然,先生生活在那个时代也无疑是幸运的。 我在周海婴《鲁迅与我七十年》一书中,窥到了这样一个细节:1957年7月,毛在上海接见各界代表人士。席间罗稷南(民进学者,翻译家)问了毛一个问题,“如果鲁迅今天还活着,他会怎么样?”毛回答:“要么被关在牢里继续写他的,要么一句话也不说。” 由此可见,每过一个阶段,每隔几个时代,人们都热衷于把鲁迅先生搬出来,问上一卦,先生对这个时代怎么看?貌似也只有鲁迅能够比中国人更看得清中国,貌似也只有鲁迅先生才是与时俱进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没有时间去鲁迅公园。 但我清晰的记得,在公园鲁迅纪念馆安静的展厅里,由照片和实物凝结的先生的一生。 展厅的最后一个主题是鲁迅生命的最后时刻——从鲁迅逝世前13天和青年木刻家的温馨合影;到去世前3天仍在续写的遗作《因太炎先生而想起的二三事》;再到辞世前一天,病体难支,写给好友内山完造,拜托他请医生的珍贵遗墨;之后是那张令人不忍正视,取掉了全副假牙,脸颊塌陷的遗容照片;最后,是那面曾经覆盖在鲁迅遗体上,绣着沈钧儒手书的“民族魂”三个大字的白色大旗。 在观众留言簿上,《有声的中国》和《野草题辞》中的两段话常被引用: 青年们先可以将中国变成一个有声的中国。大胆地说话,勇敢地进行,忘掉了一切利害,推开了古人,将自己的真心的话发表出来。 …… 只有真的声音,才能感动中国的人和世界的人;必须有了真的声音,才能和世界的人同在世界上生活。 …… 地火在地下运行,奔突;熔岩一旦喷出,将烧尽一切野草,以及乔木,于是并且无可朽腐。 但我坦然,欣然。我将大笑,我将歌唱。 如果有一天,我去鲁迅纪念馆瞻仰先生,我想把下面这段话写在留言簿上: “多有“不耻最后”的人的民族,无论什么事,怕总不会一下子就“土崩瓦解”的,我每看运动会时,常常这样想:优胜者固然可敬,但那虽然落后而仍非跑至终点不止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竞技者而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国将来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