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贾平凹为例说明乡土文学在新时期以来的变化?

2025-04-01 00:5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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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1:

三、贾平凹乡土小说的叙事转向

贾平凹是我国当代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小说的叙事转向,代表了我国当代小说乡土叙事的审美流变。下面试以他的小说为例,分析知识分子对当下乡村和中华文化价值选择的思维轨迹。

1、乡村社会的文化寻根

贾平凹对商州世界的文化寻根,与20世纪80年代中期西方文化思潮的引进,是文学本土化的追求的结果。从个人体验来看,贾平凹对商州世界的文化寻根,也是他人生经历的一种自然发展。他在反思自己的心性时说道:“人越穷越是心思多,敏感而固执,仇恨有钱人,仇恨城市,这就是我们父辈留给我们的基因,而又使我们从孩子时起就有了农民的德性。当我已经不是农民,在西安这座城市里成为中产阶级已二十多年,我的农民性并未彻底退去,心里明明白白地感到厌恶,但行为处事中沉渣不自觉地泛起。”
[4]贾平凹又多次以作家的身份往返商州故地,他的乡村经历必然会触发他对童年的种种回忆。

贾平凹对商州文化的历史寻根,正是建立在对现代城市文明的反思基础上的。他这一时期的小说,如《远山野情》、《天狗》、《晚雨》、《黑氏》等,塑造了三大、天狗、天鉴、黑氏等在乡村古朴文化氛围中,具有美好道德品质的人物,都意在抵抗城市文明的进程中,人的道德伦理的恶性蜕变。显示了贾平凹试图把传统文化的良性价值观念移植到城市文明建设中的一种努力,对现代文明的反思也就成为了他下一步乡土叙事的中心。
2、现代文明的反思

20世纪90年代,贾平凹的乡土小说贯穿的主题则始终都是城乡文明的冲突,以及在这一冲突中人的生存状态。贾平凹写下了《太白山记》、《烟》等侧重于对人物神秘事象探索的中短篇小说。而长篇小说《废都》与《白夜》则以对都市人生存状态的意象建构,揭示了世纪末的某种时代氛围。《废都》表现了转型社会中传统的文化人精神无寄的迷茫。自《废都》以后,贾平凹树起了对都市文明批判的大旗。长篇小说《白夜》展示了都市浮泛生活对人的心理产生的深刻质变。贾平凹揭示了都市文明中人性的悖谬,表现了作者对物欲横流,人的精神迷失的城市浮泛生活的厌恶和诅咒。他说道:“社会发展到今日,巨大的变化,巨大的希望和空前的物质主义的罪孽并存,物质主义的致愚和腐蚀,严重地影响着人的灵魂,这是与艺术精神格格不入的,我们得要作出文学的反抗,得要发现人的弱点和罪行。”[5]

在《土门》中,他开始了其文化家园的精神寻觅。《土门》写的是西京城郊一个叫“仁厚村”的地方,在城市化运动中被城市逐渐吞并的过程。贾平凹是站在乡村文明的文化价值立场上对城市文明的弊端予以否定的。然而,他也意识到城市化是历史发展的趋势。从本质上看,反思现代文明还是他的乡土怀旧情感的流露。

3、中国文化再生的探索和困惑

从《高老庄》开始,贾平凹自觉地建立了民族寓言的文本形式,并以此开创了对中国文化再生之路的探索。《高老庄》是一部文化乡土小说,以小村庄寓意大民族、大社会的寓言形式,演绎了中国文化的历史、现状与未来发展趋势。
贾平凹20世纪的最后一部长篇寓言小说是《怀念狼》,贾平凹自言:“怀念狼是怀念着勃发的生命,怀念英雄,怀念着世界的平衡。”[6]
也就是说,作者不过是以“狼”为契机,表现市场经济背景下的物化时代,人们心灵中精神分裂的情绪。即一方面在理智上肯定现代都市文明对传统乡村文明的改造和扬弃;另一方面,又在心智上对传统乡村文明产生依依眷念的情愫。《怀念狼》通过寓言化的手法,表达了现代化进程中人的心理内伤和精神诉求的。从小说的人物关系上看,贾平凹通过傅山和烂头这两个人物形象的类比对照,展示的是人的神性(理性)的崇高和在现实生活环境中的困顿,以及人的情欲的失控与泛滥。高子明的形象则具有整合的作用,从而构筑了小说人物形象三位一体的对世纪末复杂时代情绪的类的整体勾勒,映射出转型社会人类理性与情感的严重失衡和分裂。
新世纪以来,贾平凹最具影响的力作是长篇小说《秦腔》,他在《秦腔》中写道:“我以清风街的故事为碑了,行将过去的棣花街,故乡啊,从此失去记忆。”[7]
因此,《秦腔》被有些人称为“乡土叙事的终结”。贾平凹运用了“密实的流年式的叙写”写了“一堆鸡零狗碎的泼烦日子”,
[8]从而从深层次中呈现出传统乡村生活终结处的景象。传统文化在城市文明扩张中的衰退表现有三:一是传统的生活方式的败退。淳厚质朴的民风,尊老敬贤的风气消失,而道德堕落重利忘义等恶俗的盛行。二是传统权利组织解体。三是传统文化的衰败。秦腔是秦人文化的灵魂,但是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秦腔却逐渐衰落,最后只能沦落为奔丧之乐。面对终极处的破败景象,贾平凹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一种必然,但是是否以一种决绝的态度投身于另一种文明呢?他的乡土情结是坚决的,所以他迷惘、徘徊,作品中的双重叙事视角正是这种矛盾性的集中体现。贾平凹坦率承认:“夏风由乡村入城市的经历与我有相似之处,而引生的个性与审美追求则与我十分相似。”
[9]

贾平凹的乡土小说,透露了时代的怀旧情结。贾平凹农民和文化人的双重身份,使他总是善于把乡村的凋敝和中国传统文化的失落联系起来,他的乡土小说具有浓郁的怀乡情绪与对中国文化再生的探索的双重特点。

回答2:

秦腔,废都不知道你说的哪个

回答3:

20世纪中国乡土小说发生、发展有其历史必然性,这其中主要包括三个方面:20世纪的政治革命高潮迭起,冲击着现代中国的乡土;“五四”新文化革命的成功及其不断巩固、扩大,使一个世纪的乡土小说呈现出空前繁荣、活跃和多产的新气象;作家心中农业文明的长期积淀和农民审美期待二者互为因果,也促进了乡土小说的产生。
随着“五四”新文化运动兴起,鲁迅成为了现代白话小说的开山祖师。鲁迅把这时期的乡土小说,看作是自己推行“改造国民性”运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集中揭露了“封建主义余孽”的罪恶,反映了处于经济剥削和精神奴役双重压迫下,农民物质和精神双重贫困的生活面貌。20年代中后期,一批青年才俊如鲁彦、许杰、王任叔、彭家煌及台静农、冯文炳等其他作家,也竞相发表了一批反映农民生活的作品,形成了风行一时的“乡土文学”热潮。
30年代以后,乡土小说作家之众,作品之多,可谓盛况空前。以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为界,可以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前一阶段,如叶圣陶反映丰收成灾农村悲剧的《多收了三五斗》,以一种朴实、冷峻、自然的风格,致力于描摹、再现生活本身的探索。茅盾的“农村三部曲”——《春蚕》、《秋收》和《残冬》与叶圣陶遥相呼应。再如萧军、萧红等一改乡土小说深沉哀婉的格调。如萧军的《八月的乡村》,鲜明揭示了“不前进即死亡,不斗争即毁灭”的时代新主题。萧红《生死场》也真实地反映了东北沦陷区人民的生活。而艾芜、沈从文则精心涂抹西南边境、边城的野性风土和人情。艾芜的名篇《山峡中》,流浪汉和盗马贼在丑陋的行为中又不乏美的闪光,在看似变态的情欲中又不无纯真、善良的人性。人们从中领略的不仅是边陲风光的鲜美。人们的审美视野,相应得到了扩大和延展。沈从文在僻远边城的自然景致中,勾勒出二十世纪上半叶湘西地区独异的民情风俗,人物纯朴原始的天性和充满灵气的壮阔山水田园相得益彰,把他的一幅幅乡土风情画装点得尤其气韵生动,活脱撩人,处处闪烁着人性的光辉。《旅店》、《夜》、《还乡》、《边城》、《丈夫》,一连串有美感、有诱惑力的名篇佳作,成为了继鲁迅之后的又一位乡土小说巨匠。后一阶段,如姚雪垠的《差半车麦秸》,最早塑造了一个农民游击队员的生动形象。师陀的《寒食节》、《无望村的馆主》等,则意在暴露河南故乡“绅士和老爷”的专横和“老实的庄稼汉子”的苦难。沙汀的《淘金记》,以四川农村的土豪劣绅为主要描写对象,传神勾画了性格各异的地主阶级的百丑图。
1942年毛泽东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开辟了解放区乡土小说的新天地。赵树理的崛起,及随后丁玲、周立波、孙犁的出现,实现了对鲁迅乡土小说的历史性的突破,出现了新的气象、新的人物、新的主题和新的格局。赵树理的《小二黑结婚》中的小芹,丁玲《太阳照在桑干河上》中的张裕民、程仁,周立波《暴风骤雨》中的赵玉林、郭全海,孙犁《荷花淀》、《嘱咐》中的水生嫂都从不同侧面表现出新一代革命农民的精神风貌。
新中国成立后前30年。社会主义新时代的乡土小说,确实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从作品的题材内容看,这30年的乡土小说明显分为两个流向,尽管这个两个流向都不无遗憾地留下了那个时代的烙印。
一个流向是反映日益深入的农村社会主义革命和由此带来的农村社会、农民生活和精神面貌的巨变。一种是赵树理和周立波再现的农民的复杂思想斗争和内在精神痛苦。赵树理《三里湾》中范登高、“糊涂涂”、“能不够”,周立波《山乡巨变》中的李月辉、陈先晋、亭面糊,这些跟不上革命形势发展的农村基层干部,处于落后与中间状态的农民形象,更为真实、生动和感人。第二种是柳青和浩然。都属于50年代中后期新起的乡土小说作家。柳青的《创业史》(第一部),浩然的《艳阳天》(第一部)、《金光大道》,他们全身心地投入到对这场革命的积极拥护和热烈赞美之中。
第二个流向是缅怀民主主义革命历史题材的乡土小说。梁斌的《红旗谱》,峻青的《黎明的河边》,茹志鹃的《百合花》,冯德英的《苦菜花》,王愿坚的《党费》等。作为一种创作现象,这类作家,在革命的人生道路上,都有着一段难以忘却的生活经历。总体上选材精到,但是缺乏人文精神深层的开掘。
1978年后,乡土小说跨入新时期。新时期的乡土小说在两个层面上齐头并进。一个层面是以审视、批判的目光向后看的伤痕小说和反思小说。周克芹,因处女作《许茂和他的女儿们》脱颖而出,伤痕小说彻底扫除了“瞒和骗”的阴疆,廓清了现实主义小说健康的发展道路。另一个着眼于正在进行中的农村经济改革,及在这改革中农民生活、思想和精神面貌变化的所谓变革小说。诸如路遥的《人生》、高晓声的《陈奂生上城》等系列小说,经过这阵乡土小说排浪的冲击,原有的陈腐观念、清规戒律及建立在此基础上的种种堤防,都已不复存在了。中国20世纪末叶的乡土小说,呈现出全方位弃旧图新,告别过去,走向未来的发展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