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的结尾着意描写“乌鸦”这一细节,颇有深意。其一,渲染气氛。在周围便死一般静的坟场,“那乌鸦也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他们走不上二三十步远,忽听得背后‘哑——’的一声大叫,两个人都竦然的回过头,只见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一副漆黑冷峻、缩头缩脑的站相,一声突如其来、情势吓人的大叫,一个张开两翅、挫身迅飞的动作,使人感觉到凄清阴冷,毛骨悚然,况且这乌鸦还是不祥之物呢。其二,凸现主旨。作为革命者母亲的夏四奶奶,对于儿子的死始终不明不白,她相信人死了有魂魄,以为花环就是儿子的阴魂“显灵”,并希望由乌鸦的动作得到验证,她万万没想到,乌鸦并没有按她的意图飞上坟头,而是“远走高飞”了。这实质上就暗示了夏四奶奶相信的因果报应,乌鸦显灵这种迷们思想的破产,从而也就更鲜明地表现出要唤醒民众的主题。如果我们把乌鸦换为喜鹊,显而易见,吉祥喜庆的喜鹊出现在这里,不伦不类,既破坏了小说整体(特别是坟场)冷清,幽暗的气氛,又冲淡了小说的主题表达。
文章的自然环境描写也是十分精彩。小说开头写“乌蓝”的天、“青白”的光、“灰白”的路,渲染了冷峭、阴森的气氛;小说写老栓买到人血馒头后,“太阳也出来了;在他面前,显出一条大道,直到他家中”,不仅写出了华老栓的心情,而且通过反衬,使以后小栓的死显得更加凄凉。小说最后写“分外寒冷”的天气、“支支直立”的枯草、“愈颤愈细,细到没有”的声音和“铁铸一般站着”的乌鸦,突出了悲凉、阴冷的基调。
《药》的结尾,从环境到人物心理具有安特莱夫式的阴冷。两位老人站在寒冷寂静的坟地上,怀着对儿子的眷恋与幻想,听到乌鸦的惨叫,呈现于面前的是荒凉、寂静的阴冷。
鲁迅小说《药》的结尾一直是教学上的一个难点,长期以来几乎没有得到过合适的解决。究其原因可能有二:首先,学术界对《药》结尾部分的两个意象(花环与乌鸦)的含义一直争论不休;其次,不少中学教师往往对鲁迅作品的教学缺乏整体观。不过从新课程教学理念来看,前一个原因事实上不但不会构成教学上的障碍,反而提供了一个丰富的课程资源,因为对文学作品的理解关键不在于寻求一个权威的答案,而在于提出独到、合理的看法。至于后一个原因,话题有点大,这里指出一点,即鲁迅的作品是互文的,它们的背后都站着一个独特、复杂而又一贯的鲁迅。因此,对鲁迅作品的研读和教学不能仅仅停留于孤立的文本研习,而必须借助文本和相关材料触摸到鲁迅的心灵。
课文结尾的环境描写主要是对乌鸦的描写,加剧了一种阴冷的氛围,不仅揭示了官场的黑暗的悲剧根源,更是象征一种呐喊,是一种抗争,对群众的呼唤